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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静夜思》为即兴口占绝句,比起李白其他作品,这首诗算不得上乘之作。试比较“长安一片月,万户捣衣声”等好多写月的诗句,试吟诵《关山月》等咏月寄情的篇什,高下自见。况且,这首诗在传抄或传诵过程中,错了两个字,诗的意境大打折扣。其实,正规《李白诗全集》上的原诗是:——
“床前看月光,疑是地上霜。举头望山月,低头思故乡。”
依据古韵,诗中“看”、“望”在作动词时都读平声。后来不知何故,在流传时把“看”、“山”两字都改成了“明”字,不但违背了作者的原意,而且还津津乐道,以讹传讹,说诗中的“床”是一种坐具或井栏,在几个“专家”那里争论了好一阵子。先不论“床”到底指什么。在一首短短的绝句中出现了两个“明”字,这对绝句(哪怕是古绝)来说是修辞上最大的忌讳,因为古代绝句虽然不乏叠字妙用的佳作,但这首绝句的情境,不需要重复两个“明”字,因为“月光”一词中就有“光”明的意思了,而且“明月光”这个词组也显得不伦不类,如同说“白牛奶”、“红朝霞”一样,相当于废话,废话重复两次,更不堪听闻。仔细玩味,被讹传或改写为含“明月”的那两句诗实在非常恶俗,损害了诗仙的名誉,玷没了原诗的意思和情趣。李白有诗说:“青蝇易相玷,白雪难同调。”似乎他在生前早已料到自己的诗句要遭到“专家”们或“青蝇”们无比恶俗的篡改或讹传,因而发出了“版权警告”。只好付之一笑。
再来看“床”字,由于从诗中剔除了两个“明”字,还原以“看”、“山”,恢复了本来面目,所以,把“床”理解成睡觉之“床”一说就不攻自破了。那么,还有两种说法:一为“胡床”之类的坐具;一为“井栏”,究竟谁是谁非?
其实,《静夜思》中的“床”既不是“一只凳子”,也不是“井栏”,实是“井床”或“井台”。
古诗文中的“床”字,或指供人坐卧的家具,如“胡床”;或指安放器物的底座;或指井床;或专指睡觉的床。可以看出,“床”的本义跟现在的“架子”或“底座”有些相似。《史记·高祖本记》:“沛公方踞床,使两女子洗足”,此处为坐具;《世说新语·容止》:“因便据胡床与诸人咏谑”,“胡床”是指由胡地传入中原的轻便坐具,类似现在的折叠椅。
“床前看月光”之“床”,并非是坐具或卧床,而是“井床”。需要指出的是,“井床”不是“井栏”。“井栏”是围井的栅栏,把“床”解释为“井栏”是不确切的。床是床,栏是栏,床是砌甃而成的,栏是圈围而成的,质料也不同,形状也不同。李贺《后园凿井歌》:“井上辘轳床上转,水声繁,丝声浅。”此处指“井床”,也就是“辘轳底座”,说白了就是使“井”坐稳的地方。“井床”就是“井”安稳“睡觉”的“床”。李商隐《富平少侯》:“不收金弹抛林外,却惜银床在井头。”《晋书·乐志·淮南篇》云:“淮南王,自言尊,百尺高楼与天连。后园凿井银作床,金瓶素绠汲寒浆。”《名义考》:“银床乃辘轮架,非井栏也。”“辘轮架”,即“辘轳底座”,就是“井床”。可见“井床”与“井栏”是两个不同的概念。
关于“井栏”。《晋书·四夷传·林邑国》:“女嫁之时,著迦盘衣,横幅合缝如井栏,首戴宝花。”《西游记》第五三回:“那道人伏在井栏上,被大圣喝了一声。”郭沫若《南冠草》第四幕:“(夏完淳)盥漱已毕,走出井栏。”李白诗句:“郎骑竹马来,绕床弄青梅。”这里的“床”也指“井床”,但这里在“绕床”的同时势必要“绕栏”,因为“井床”外围有“井栏”,梅树正好在井栏外边。当然,如果把此处的“床”理解为“卧具”,那就错了,试想一下,一个小孩子骑着长竹竿“绕床”,他能“绕”过去吗?!
中国汉字非常复杂,具体情况要具体对待。一字多义是很普遍的现象。当然,如“君不见床头黄金尽,壮士无颜色”,这里的“床”应该是睡觉的“床”了。
另外有些诗句,如:“梧桐落金井,一叶飞银床”(李白《赠别舍人弟台卿之江南》);“怀余对酒夜霜白,玉床金井冰峥嵘”(李白《答王十二寒夜独酌有怀》);“前有昔时井,下有五丈床”(李白《洗脚亭》)(注意:此处说井床深五丈,“井床”为“井台”之义甚明);“玲珑映玉槛,澄澈泻银床”(唐·苏味道《咏井》)(注意:“玉槛”才是“井栏”;“银床”正是“井床”)……等等,不胜枚举,无不说明“床”为“井床”,也就是“井台”。中央台《百家讲坛》的专家把“床”解释成“一只凳子”或“井栏”都是错误的。据说,解释为“一只凳子”的人是为了推销自己发明的“胡床”。如果真有此事,那是借着诗句进行商业炒作,无非是想发点财而已,跟讲求学问就毫不沾边了。总之,“井”之“床”,就是能使“井”稳坐不动的“床”,在这里,“床”的“坐卧”之本义是永远存在的,这就如同现代工业术语“机床”一样。
细味诗句“床前看月光”,“床前”就是“井台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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