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乎是一夜之间,女士们,准确的说应该是年轻的女士们,都以露出小蛮腰或者水桶腰为荣了。低腰裤的流行正像前些年脚蹬裤的流行一样,让人猝不及防,入眼皆是。
脚蹬裤跲蹬遍大江南北的时候,我还在大学里念书。班上搞集体活动,全班三十多个女生聚在一起,那情景非常壮观,清一色的黑色蹬裤,凸现着长短不一粗细不一的大腿们。美腿的姑娘们曲线绷直,显得修长性感,令男生们望而怦然心动,那眼睛有意无意只想俯视;那些不在此列的大腿就有点可怜,粗的或短的,弯的或细的,也那么绷得紧紧的曲线毕露,一望之下心头涌上一四字成语:惨不忍睹。
中国人是最容易被流行击中的。远的如全民炼钢,全民造反,近的如非典,都是一夜之间通行全国。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,同事们的腰上都别着个叫BP机的小方块,听得嘀嘀一响,马上四处找电话去复机。那神情和动作好不让人羡慕。后来一位一块参加工作的哥们忽有一天腰上也挂了这么个小玩意,那走路的姿态都近乎昂首阔步了。不过很长时间没见他那玩意响过,问他机号多少,也是支吾其辞,拿出来一看,原来是一块仿BP机的电子表。这就可见流行的魅力,可以让流行之外的人绞尽脑汁的参与进来。
服饰上的流行更不用说了,刚解放的时候全民皆绿,后来祖国人民一片蓝,改革开放之初,没有一条喇叭裤就不叫时尚青年,到了九十年代中期,脚蹬裤大行其道。后来也许是因为听说了这种裤子是红灯区女郎的专利,所以也是一夜之间退出了历史舞台。
低腰裤的流行可能与社会的进步有关。社会主义民主与法制建设提倡这么多年了,“公开”成为最流行的社会术语之一,政府讲究政务公开,企业要厂务公开,法院办案更要透明化公开化,随之而来的是民主监督的深化,曝光成为新闻媒体行使监督权最常用的绝技。从公开到曝光,都是要求坦诚相待,身体力行。这个坦与光,自然要反映到衣饰上,坦胸露乳式的打扮开始大行其道,走光与露底的行为从自发到自觉,于是吊带、低胸、低腰成为大众的首选。
有着秀美身材的女子,上身著低胸短衣,下身著低腰牛仔,胸口是呼之欲出,腰肢是风摆荷叶,婀娜多姿,婢婢婷婷,实在是养眼极了。我虽然早不复是毛头小伙,可是见了这类极品装扮,却仍然愿意看上一眼,一面感谢上帝造就这样的尤物,把这个世界装扮得如此美好。
可是世界从来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,人上一百,形形色色,没有那种魔鬼身材的女士,也非要凑这个热闹,那就颇有点倒人胃口之嫌了。我见过很多腰围等同或近似于胸围的女士着低腰裤的情景,一圈赘肉勒在腰带的外边,垂下去,颤微微的,宛似带了个忽啦圈行走;另有皮肤相当粗糙的姑娘,露出来的腰部就像围了一圈家纺的麻布,那麻线在织就之前似乎还发过霉。我每见这两种流行时尚的爱好者,都得勉力控制自己,强忍着脱下外衣替她们遮住腰部的冲动。
因为低腰裤的一低再低,养眼的同时也免不了有“害眼”之举。我不止一次见过内裤公然露在裤腰上面的情形,那情形看上去只能用别扭来形容。可是更有甚之,有一回我到服装店去买衣服,售货员是一年轻漂亮的小姑娘,胖乎乎的一副可爱模样,可是待到她转过身去蹲下来去取货贺下边的衣物时,原来已露出半个臀部的低腰裤不胜压力,悍然露出了一道深沟。我这才知道人身上这两道沟是完全不同的观感,乳沟怎么说也是美的享受,下面这道沟真让人如坐针毡。付完银后我真想劝她一句:还是穿上内裤吧,好歹露出的还是衣服不是?
不分场合的乱穿低腰,也让人无法忍受。我前些天去北京的火车上,同座的是一位妙龄女郎,上身红色帖身小衣,外罩白色宽松外衣,下身是低腰牛仔,看上去时尚漂亮,令旅途为之愉悦。但后来我发现她坐下去的时候,有半个腰身要露出来,露出来的腰和背就紧帖在车座的靠椅上。我远不是一个有洁癖的人,但是在这样的公共场合把自己的肌肤贴在很多人靠过的椅背上,我很想用河南话问问她:你geyi不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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